收費的小便（捷克－布拉格）

四小時的旅遊巴從維也納到布拉格，連日來的交通，屁股給壓成必勝客超級至尊批了。乘坐旅遊巴來到一個新地方，第一個要去的觀光點當然是廁所。

巴士總站附近就是地鐵站，廁所總是很好找的，除了視覺還可以靠嗅覺。（順帶一提，大陸的廁所遠在數百米外也可嗅出位置，日本的廁所有時在裡面也沒發現是廁所）我衝進那又臭又殘舊的車站廁所，男廁門後有個小房間，快步經過時竟看見一位老太太座在裡面，沒空理她了，解決生理需要逼切。誰知那位老太太看見我衝進去，竟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踩地而起，伴隨著混著尿酸味的風一個閃身就擋在我面前，差點被索一吻。我驚魂未定，在檢查有沒有尿出來的時候，她慢慢說話了︰

「%$^&^%&^^%&#%$%%@$⋯⋯」

「對不起，我聽不懂，可以講英文嗎？」我用英語問。

她當然不會說英語，只是指著一個手寫的價目表又說了一堆捷克語。

喔，懂了，這裡的廁所要收費的。但糟糕，我還未兌換捷克幣！

「用歐元付可以嗎？」我從銀包抽出一張歐元給她看。

她又說了一堆亂碼，龐大身軀仍擋在面前，是不可以的意思吧。

只好先去找地方換錢再回來，已尿急得不能走直線了。

餓了幾天看見雞腿不能吃、和忍了半天看見廁所不能去，哪一件事比較痛苦？此刻我一定選後者。

只怪自已旅行前沒做好功課。

往酒店放好行李，就出發去逛逛。在布拉格遊覽不太需要用到地圖，隨便亂逛，在城堡建築群間遊走感受歷史、在廣場看嘉年華感受復活節氣氛，已足夠使瞎追浪漫的我滿足非常。全城被列為世界遺產當之無愧。其中不得不提城堡的高塔，繳費後進入又窄又暗的旋轉樓梯，一直爬一直爬，十分鐘了，樓梯仍狠狠地向上旋轉，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，密封式的梯間只能看見前後約十級，看不見地下也看不見終點⋯⋯無論如何，總有走完的一天吧。又過了彷彿大半天，上半身彎得快能用手在梯上爬了，汗濕了的衣服緊貼背上。終於，光有如救世主般降臨，終於到了。

嗯，景觀不錯、不錯⋯⋯還在喘氣。

幾分鐘後，就沿樓梯回去，途中遇到氣喘如牛的人，真想跟他們說句傳神的廣東潮語︰

「你中伏了。」

回程時數著級數（我相信有一半以上的旅客會這樣做），有點驚訝竟只有385級。這就是封閉式空間製造的奇異力量，因看不見起點而失去了成功感、因看不見終點而失去動力，這種心理壓力足以令身體產生錯覺而發出數倍的痛苦控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