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結︰不再遺憾
久遺的一人旅，終於又來到尾聲。在維也納的最後一天，我去了藝術史博物館，遊走在古埃及、古希臘、以至中世紀的藝術品之間。一進去這博物館，就一直聞到一陣氣味、一陣很熟悉的氣味。不香不臭，就是很熟悉。油彩的氣味？不可能，這些畫少說都兩、三百年了，不可能還留有味道。石膏的氣味？也不是，這裡的雕像多是大理石，再說石膏的氣味也沒那麼濃。一直至兩小時後，我步出博物館時，終於記起來了──這跟大學時藝術系裡，那聞了三年的氣味一模一樣。不知道是甚麼，就當是「藝術的氣味」吧。曾幾何時，我身上也許也沾過一點這種味道，因此才會深深地留下印象。然而今天，我就像一架穿過雲朵的飛機，稍擾亂一下雲形，衝出時雲又回復原貌。也許飛機會拖出一撮霧氣，但也隨即甩掉遠飛。
一種幾乎遺忘了的味道、一個我放棄了的夢想，今天就像分了手的情人在路上擦身而過，走遠了才記起她是誰。曾經瘋狂過的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記憶裡完全刪除。那印記會一直留著，直到老了、該要遺忘了，它又會換了另一名字──「遺憾」。叫你永遠記得它。
好了，說到這裡，該要為我的旅程做個總結。有沒有甚麼新發現？新體會？不想硬說有，也不是沒有。只是一個三星期的小旅行，實在不能跟以往的一年大旅行相提並論。總結也許還一樣是那一句──不要遺憾。早就知道這是自己的生存方向，又何必花錢花時間出走一人旅呢？往東歐繞了個圈，還是回到原點，有甚麼意義？「意義」嘛⋯⋯我們都習慣馬上為一件事去尋找一個「意義」，若是找不到，就隨便說句「很有意義」。一個運動員在運動場上跑了400米、800米、1600米、4000米，都是回到原點，誰敢說他跑過的沒有意義？誰知道他跑過十圈後他的生命有沒有改變？其實只要堅信，生命裡的每件事都有它的意義、環環相扣拼湊成人生，就不用再急於為每件事、每個旅程去註釋了。
我相信，由七年前的歐洲之旅開始，我的每個旅程，都有著它們的意義。
坐上火車，旅程還要繼續，無論路軌繞到那裡去，終站也要是那個沒有遺憾的結局。
東歐一人旅
完
東歐一人旅︰目錄
0 意見:
張貼留言